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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.11.20 貼文於 PTT/Lee Joon Gi版 


【凡例】

1、藉韓少功《馬橋詞典》書寫體例,自舉5個詞條,私話「步步麗」

2、格式為「詞:釋義」-底下為「心得」

3、私話的主軸為「王昭」,愛情很少,沒有粉紅,皆為隨筆性質

4、已出坑數哩遠,劇情細節多少不復記憶,如筆誤再請指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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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 基模:認知發展心理學用語。指個體用來認知環境、外在世界的基本模式。

     (來源:http://pedia.cloud.edu.tw/Entry/Detail/?title=基模(Schema) )

 

基模,某部份來說是雷同於劇本所謂的「人物設定」。基模的建立,通常還是小小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。步步麗的王昭從4歲到16歲這段期間,學會了哪些事:

 

爸媽吵架,所以我的臉花掉了。

我要戴面具。

武哥對我很好。我也要對他很好。

我媽叫人拿箭射我。

我爸叫我去信州。

養母常常怪怪的。

養母的家人們也都怪怪的。

大家都不喜歡看到我。我不喜歡大家。

為什麼我要去狼窩?

朴大叔教我武功。

為什麼又要去狼窩?

山上的好朋友白樺樹被我砍了。

朴大叔要我試毒。

我爸送我面具。

因為要參加儺禮,所以我又可以回松嶽了。

 

每當王昭向忠州劉氏表達孺慕之情時,總是受到漠視及語言羞辱;但王昭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向母親投以真摯眼眸。王昭對「母親」的眷戀,始終停留在四歲以前。劉氏對貞的疼愛,或許也是王昭曾經體驗過的美好。王昭與劉氏間的親情非常複雜,如果不是自己的生活經驗裡曾親眼目睹過親生母親對子女的嫌棄、厭惡、甚至語言暴力、肢體衝突,恐怕我不會輕信世上會有如王昭與劉氏一般惡質的親子互動。

 

至於王建,則是把外顯的父愛全都給了王武;雖然對王昭也偶有流露親情,但更像是帝王養成計畫,而非親子互動。整體來說,王昭的親情基模建立,十分破碎。

 

王昭應短暫往來「信州」及「松嶽」數次,所以兄弟姐妹即使聚少離多,彼此也還有印象。王旭、妍華及王郁對王昭顯然比較友善,不過遠離皇宮的這十二年,王昭對於「人」的概念,更正確的說法是「感情」的認知,如同一碗碎豆腐腦、一鍋稀飯、一團漿糊。解樹開始曾怒斥王昭怎麼可以把「人」當成「貨物」的亂扔,王昭的表情卻像是聽了什麼很新鮮的事--後來回想,王昭從一開始的作勢殺人,到好奇「妳怎麼不怕我」,不由自主地靠近解樹的舉動是非常天真而且單純的,反應出因為「這個人會理我」、「這個人會看著我說話」的雀躍。很多年來被當成「貨物」亂扔的王昭,找到了把他當「人」看的樹。

 

解樹幫王昭建立的基模充滿了善意,後來這點善成為愛情的營養。四樹遭遇的困境,彼此不斷的以「善解」包容、原諒,同時幫助彼此走過難關,不論是樹幫昭遮瑕、或是昭幫助樹重拾笑顏,走出吳尚宮的傷痛;他們的愛情體質特殊,但卻是王昭的情感發展中最為健全的一段關係。是以四樹CP靠近時,我們看到的王昭,最具人性也最迷人。

 

然而面臨「衝突」時,王昭的基模經常又回到了「不得不殺」的節奏。雖然劇情上給足了王昭不得不痛下毒手的理由,偏偏這卻是高夏真一心最想要改變的模式。也造成了兩人最基本的價值觀衝突。另外,王昭的基模中,難以繼續向外延伸推展 (永遠只有「唯一」,缺乏「取代」),所以當身邊的親信逐一遠走,他終究只能孤獨。

 

如果高夏真能以解樹的身份再活十年,她還會想告訴王昭什麼呢?

 

【圖說】解樹幫王昭建立的基模充滿了善意,後來這點善成為愛情的營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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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 日食:月球運行到太陽與地球的中間,則太陽的光被月球遮擋,無法射到地球上的現象。

 

#1與#20 分別出現了日食的鏡頭。

 

#1發生日食時,高夏真穿越到高麗成為解樹。在此同時四皇子王昭自信州返回松嶽。#20 發生日食時,對於高麗時代的人物去向做了最後的交待。其中最讓我感興趣的,是王旭的死亡時間。

 

步步麗的編劇基本上規矩的循著歷史時間軸書寫。據史實,王旭的死亡時間應為光宗即位第廿年(969)。然而按著剪輯的順序(小樹苗的出現、光宗與皇后的對話)、光宗沒被貼上鬍子的造形,結尾似乎停留在光宗七年前後(956)。如此說來,王旭顯然「死得太快」!不但死得太早,連日食時間也提前了(光宗10-11年間才有日食)。故王旭的死亡應是編劇痛下殺手。

 

旭/昭,皆從日。「旭」乃太陽初生,「昭」屬光明。我始終不懷疑編劇肯定會在人設上頭,透過名字,大玩「互文」的遊戲;只是最後戲劇的呈現,讓我失了斬釘截鐵的斧柄。最後只有在「面對解樹」與「爭奪王權」上,看出兩個角色的優勝劣敗,沒有更顯著的消長對比。不過,我經常想起幾幕:皇甫媽媽向忠州劉氏下跪,間接造成王旭的黑化;以及忠州劉氏病逝前後,光宗的反應。假設,今天編劇賜給王昭的人生與王旭雷同時(保護媽媽、保護外家),當解樹與媽媽同時掉進東池裡,王昭,又會先救哪一個?(別告訴我澡后愛泡水,肯定能自己游上岸)

 

回頭看「日食」的安排與暗示:#1 的日食是命定時刻月亮(解樹)的出現;#20 的日食送走王旭魂歸離恨天。過去強調「日」象徵人君。「日食」指君德有損,但這畢竟是「很中國」的解釋,如今顯然不適用在步步麗了。

 

【圖說】旭/昭,皆從日。「旭」乃太陽初生,「昭」屬光明。那麼「日食」可有暗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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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本段參考 Ptt 2位版友的貼文:

 VianYe整理了〈步步驚心麗 時間軸 (整合正史)(文章代碼#1O4ORIB8)

 kat0103 的連結〈步步驚心麗─日蝕篇〉(文章代碼#1O4P8TaT)

 特此感謝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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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

九五:九,陽數,《易經》中以-表示。五為卦中自下而上的第五個爻位。比喻君位。

 

發現這部戲的結構是四集一個循環後,一日亂翻《周易》,定睛看到的文字正巧是「乾卦」的內容(詳細文字參見:http://www.eee-learning.com/book/neweee01)。若將四集循環加以《易》說明,會呈現輔助說明的關係:

 

#01 ~ #04 重返松嶽 / 潛龍勿用:潛藏的龍,切勿有任何作為。

#05 ~ #08 宮廷生活 / 見龍在田:龍已出現在田間。象徵事情已出現端倪,不再潛藏。

#09 ~#12 鋒芒初露 / 君子終日乾乾:君子整日努力不懈怠,埋頭苦幹。

#13 ~ #16 惠宗定宗 / 或躍在淵:或許能夠躍出深不見底的水潭。

#17 ~ #20 光宗上線 / 飛龍在天:龍飛在天。飛龍在天亦指受到極高之榮寵。

 

五為乾卦六爻中最為尊貴的位置,代表「天下」,也代表「君位」。「九五之尊」一詞由此而來。

龍已在天,理應無憾,但「飛龍在天」之後,成為「亢龍」(一說「高傲的龍」,一說「龍飛到極高處」)必招致悔恨。使人不勝唏噓。

 

孰料飛龍在天,看似得到天下,卻從此不再自由。且早知「飛龍」之後必有成為「亢龍」之期,那麼,王昭還願不願意走到這一步?

 

我所理解的(步步麗)王昭,應該還是願意行這步險棋。他不是太在乎天命之說,一如想要成為高麗王,不是心心念念著有帝王星的庇護,而是想要親手改變一個世界。如果你提早告訴他,可能會賠上解樹,王昭也會有一百幾十種方式阻止悲劇的發生,因為他總是太過於相信自己,才突顯甫上位時的稍嫌狼狽。

 

編劇懂不懂《易》於千千萬萬個觀眾而言並不重要。結合「戲劇」與「乾卦」既是好玩,也是巧合。話說回來,《易》既是卜筮之書也是哲學書,書中文字只是盡可能說明天地循環之理,而成王敗寇也是其中一環,自然也說得過去了。

 

【圖說】早知「飛龍」之後必有成為「亢龍」之期,王昭還願不願意走到這一步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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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 命定:命中注定,或必然發生之事件、關係、衝突等。

 

追劇的過程中,最常出戲思考的問題是:是天命的安排?還是性格決定命運?

 

因為是穿越題材,代表著已有著固定不變的結果存在(天命)。所以不論中間怎麼繞、怎麼走,最終都會走向命定的結果,因而「王昭成為光宗,每個人都推了一把」之說,是也不是。因為是「必然」會發生的事,只是「怎麼」發生無從猜測。所以無論高夏真有沒有穿越,高麗史上就是有一門解姓豪族;無論解樹是否亂入,高麗史上的皇甫妍華就是大穆王后。

 

而這劇有趣的地方在於,命定為王的王昭,選擇相信自己。而王堯、王旭理應也曉得「帝王星」的意義,然而他們都各自懷藏野心,企圖扳倒命定。面對「王位」的嬗遞一事,王堯、王旭分別與解樹有著精彩的對話;尤其是王旭。當解樹告訴他,王昭即位乃天意如此,王旭完全無法接受。這意謂著先前所有的算計、付出、犧牲全都是徒勞無功。於是王旭走向更偏狹極端的角落。此時,決定命運的,成了性格。

 

於是我對於自己提出的問題,勉強總結了一個答案:天命的安排是為「命」;性格決定成為「運」。老天讓你有這個「命」,但缺乏性格而「運」不行事,終究只能錯過。反之,沒有這個「命」,但一味強求轉「運」而行時,縱然有所成,也只是一現曇花(如劇中王堯)。

 

【圖說】是天命的安排?還是性格決定命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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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 懸念1.掛念。2. 欣賞文藝作品或影視觀劇時,對情節發展和人物命運的關切心情。

 

得知李準基接演「步步驚心:麗」的消息時,瞬時閃過「唷~成王啦!」的玩笑語。準基幾乎已經是古裝劇的專門戶,且不論最後的製作成品為何,看他演戲本身就有樂趣。漫漫十年收看「準戲」的過程中,對準基的演技始終都有信心,但除了小子、孔吉、Kay、勇兒真正引起我內在的共鳴,其他的角色都只是喜歡而已。我對準基的愛,也貌似隨便至極。雖然常在推文中不要臉的直往臉上貼金,自詡為鐵粉、腦粉,實際上我看準基,卻是以一種極其嚴格的看戲標準,苛求他的專業表現。一直到王昭,才真正讓我放心、並放過準基,完全享受戲劇。

 

王昭是個非常迷人的角色。儘管他外貌上有著殘缺(寫這句好沒說服力啊),性格缺乏完整,然而一集一點點的成長,不同階段的成熟與轉變,在在引起觀眾們的理解與原諒。承如準基曾言,王昭欠缺的某一部分其實是與自己相通的(記個大概而已。語出李準基談論王昭的視頻)。我相信,不獨準基如此。事實上,每個人都有「太不足」的地方,因不足而求其圓滿,是人之常情;也因求不得,而自尋苦果。「王昭」的意象太豐富,方方面面都有能產生共鳴的語言,關於失落、關於意志、關於釋懷、關於舔傷、關於純真、關於卸下面具……王昭,直指著我們內在的疤痕,沒有勇氣正視,又期待能被撫慰著。

 

「步步麗」留下不少懸念:

現代昭被困在時空縫隙中求出無期……

光宗真的會為了保樹而不要小樹苗嗎……

王昭為什麼覺得解樹終會離開他……

解樹有沒有一刻後悔過離開光宗 (哪怕是0.00001)……

「現代昭」如果帶著千年記憶而來,難道就不痛苦嗎……

來到現代的王昭,如果忘了解樹,那麼高夏真還會吸引他的理由會是什麼……

 

常常看著推文,思緒亂飛地想著答案。有的答案順利將我堆出坑外數步,有的至今無解 (也不一定非得有解)。那些關於命定、基模的交錯,日食的暗示、九五的位置……如果還套用在現代昭身上,究竟會是幸福的延續?還是另一股懸念的開始?

 

我決定讓迴路停止。一切劇終。

 

【圖說】王昭,直指著我們內在的疤痕,沒有勇氣正視,又期待能被撫慰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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